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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铭九是地地道道的辽宁人,他和当时威名远扬的少帅张学良算是同乡。在那个动荡的年代,地域上的亲近感往往能让人与人之间多一份天然的亲切和信任。 早年的时候,孙铭九和张学铭成为了同学。张学铭可不是一般人,他是张学良的亲弟弟。他们一同在校园里度过了许多时光,一起上课、一起讨论学业、一起憧憬未来。那时候的他们,或许并没有想到日后会卷入到那样一场惊心动魄的历史事件当中。 后来,孙铭九又和张学铭一起踏上了前往日本留学的旅程。他们就读的学校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,这是一所在当时颇具影响力的军事院校。 在学校里,他们面临着语言的障碍、文化的差异以及高强度的军事学习。每天天还没亮,他们就得从宿舍匆匆赶到教室,学习各种军事理论知识,像战术战略、武器装备的使用等等。 课余时间,还要进行严格的军事训练,跑步、射击、队列训练,每一项都一丝不苟。孙铭九深知这次留学的机会来之不易,他努力学习,不断提升自己的军事素养,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报效国家。 回国之后,孙铭九的人生迎来了一个重要的转折点。张学铭把孙铭九推荐给了自己的哥哥张学良。张学良当时在东北军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,他看到孙铭九是弟弟推荐过来的人,又了解他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学习经历,便决定让孙铭九担任自己的随从参谋。 在这个岗位上,孙铭九跟随张学良处理各种事务,参与军事会议,对张学良的思想和决策有了更深入的了解。他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认真负责的态度,逐渐得到了张学良的信任。 随着时间的推移,到了西安事变前夕,孙铭九担任了张学良的卫队二营营长。能够担任警卫营营长这一职务,那可是意味着成为了张学良心腹中的心腹。 警卫营的任务至关重要,它直接负责张学良的安全保卫工作。孙铭九深知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,他时刻保持着警惕,带领着卫队二营的士兵们进行严格的训练,确保能够在任何时候都保护好张学良的安全。 1936年12月10日,这一天阳光依旧洒在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,但对于张学良来说,却是决定世界命运的一天。他静静地站在自己司令部的窗台前,眼神凝重地望着西安城。 街道上,行人来来往往,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静,但张学良的内心却波涛汹涌。他清楚地知道,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得不采取行动的境地。 蒋介石坚持“攘外必先安内”的政策,对日本的侵略采取不抵抗态度,却对红军进行围剿。东北军作为一支有着爱国情怀的队伍,一直渴望能够打回东北,收复失地。 然而,在蒋介石的命令下,他们却陷入了内战的旋涡。张学良经过深思熟虑,已经做出了“冒天下之大不韪”的决定——发动西安事变,逼蒋抗日。 但他也明白,这个决定充满了风险,如果失败,那便是搭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,更是让东北军的几十万弟兄们再也没有机会回到故乡。 东北军大多是从东北流亡而来的,他们思念着故乡的土地,渴望着能够早日打回东北。一旦行动失败,不仅他们的愿望无法实现,还可能会遭到蒋介石的残酷报复。 站在张学良身后的孙铭九,通过观察张学良的表情和神态,清楚地知道少帅此时究竟在顾虑些什么。他心里也在琢磨着,如果自己离开了少帅的身边,又有谁能全心全意地保护他呢? 孙铭九在心里反复权衡着利弊,思绪顿了顿,他咬了咬牙,还是决定冒险一试。他大步上前,走到了张学良的身边,神情坚定地说:“少帅,没有合适的人选,那就交给我吧!我亲自去临潼!” 张学良听后,眼中闪过一丝惊喜,眼前一亮,但随后目光又快速黯淡下来。他看着孙铭九,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:“铭九,不是我不信任你,此去很危险,那老蒋的卫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。他们装备精良,训练有素,你若是未能回来,我无颜去见学铭啊。” 孙铭九却坚定地说道:“少帅,老帅生前常说,您最大的缺点就是瞻前顾后!您不能这样了。东北军几十万将士都在等着回家,他们远离家乡,流亡在外,每天都盼望着能够打回东北。这不是你我一两个人的事情,这是关系到整个东北军,关系到国家命运的大事。您也知道我是最合适的人选,就让我去吧!此去我不止是要对得起您,更是为了几十万弟兄!” 孙铭九的话语中充满了对东北军的深情和对国家的责任感。他知道,东北军将士们的心声就是打回东北,而要实现这个目标,就必须逼蒋抗日。 张学良听后,默默地转过身去,背对着孙铭九。他沉默了许久,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。他知道孙铭九的决定是勇敢的,也是为了大局着想。但他又担心孙铭九的安危。 最终,他缓缓地挥了挥手,只言道:“既然如此,你便去吧,我只有一个要求,一定活着回来!”这简短的话语中,包含着张学良对孙铭九的信任和期望,也包含着他对孙铭九安危的深深担忧。 1936年12月12日凌晨,西安整个城市还沉浸在深深的睡梦中,街道上寂静无声,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,打破了这份宁静。 孙铭九带领着张学良的警卫营,迈着坚定而沉重的步伐,悄然来到了临潼华清池。他们的脚步很轻,尽量不发出声响,但冬日的地面坚硬而冰冷,每一步踩上去,还是会发出轻微的“咯吱”声。 孙铭九走在队伍的最前面,他的眼神专注而锐利,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。这些士兵都是孙铭九带出来的,他们和孙铭九一样,对张学良忠心耿耿,为了完成这次任务,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,也做好了牺牲的准备。 华清池,这座曾经繁华的皇家园林,在这个特殊的夜晚,显得格外神秘而紧张。蒋介石当时就住在华清池上的“五间厅”。这“五间厅”是华清池里最好的房间,房间宽敞明亮,布置得也十分豪华。但此刻,这里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。 当时华清池的警卫都是蒋介石的嫡系,蒋介石信不过张学良和杨虎城,只敢用自己人作警卫。这些警卫们个个都经过严格的训练,他们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,那就是保护蒋介石的安全。他们手持武器,警惕地巡逻在各个角落,眼睛里闪烁着警惕的光芒。 政变开始之后,双方直接开始交火。刹那间,枪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,子弹在黑暗中呼啸而过,打在墙壁和地面上,溅起一串串火花。蒋介石对自己的亲卫是真的下了血本,整个警卫部队使用的全部都是冲锋枪,甚至还有轻机枪。 冲锋枪喷射出的火舌,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,子弹如雨点般向警卫营的士兵们射来。警卫营的士兵们迅速寻找掩体,进行反击。他们手中的枪支也不断地喷出火舌,与蒋介石的警卫部队展开了激烈的对射。 但是张学良的警卫营也是精锐中的精锐,早年东北军还在老家的时候,张学良对自己的警卫部队也是下了血本,装备并不差。这些士兵们平时训练有素,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。他们沉着冷静地应对着敌人的攻击,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反击。双方士兵在正面交火,枪声、喊杀声交织在一起,整个华清池仿佛变成了一个硝烟弥漫的战场。 孙铭九则领着几个精锐从小门摸了进去。这个小门平时很少有人使用,比较隐蔽。孙铭九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进,每一步都走得很轻,生怕发出声响引起敌人的注意。 但是进去之后才发现对方竟然还有人守在里面。这些守卫的士兵听到动静,立刻警觉起来,他们端起武器,向孙铭九他们射击。孙铭九他们迅速寻找掩体,进行还击。一时间,这里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。 “五间厅”里里外外响满枪声,子弹在墙壁上留下了一个个弹孔,碎片四处飞溅。孙铭九这边带来的人到底还是要更多一些,他们逐渐占据了上风。 蒋介石的侍卫渐渐的被压制在了一个小房间内。这些侍卫们顽强地抵抗着,他们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保护蒋介石,不到最后一刻,他们绝不会放弃。 孙铭九瞅准了机会,踹门就冲进了蒋介石的房门。他的动作很猛,门被他一脚踹开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巨响。可是预想中的枪声并未传来,房间里一片寂静。 孙铭九走进房间,只见房间里只有一副假牙和一条武装带。假牙放在桌子上,武装带随意地扔在地上。孙铭九心中一紧,他意识到蒋介石可能已经逃走了。 倒是房间的窗户大敞着,还透着风,冷风呼啸着吹进房间。孙铭九快步走到窗户前,伸手一摸蒋介石的被子,还是热的,显然没跑多久。 正在孙铭九气急败坏之时,突然传来一声叫喊:“营长!杨主任来电!” 孙铭九急忙转身,接过电话。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促,杨虎城直接就问道:“抓住委员长没有?” 孙铭九皱着眉头,焦急地说:“人跑了,不见影了,被窝还热着,跑不了多远!” 电话那头的杨虎城立刻爆发雷鸣般的吼叫:“跑了?那还不赶紧给我去找!天亮之前还抓不住他,我们全都要死!” 杨虎城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焦急,他知道如果抓不住蒋介石,后果将不堪设想。说完电话立刻就被挂了,孙铭九握着电话,热血上脑,他手枪一挥,大喊道:“都给我去找!今天晚上必须抓住蒋介石!”士兵们听到命令,立刻行动起来,他们分散开来,向各个方向搜寻蒋介石的踪迹。 出门后,警卫部队在山墙下面发现了一只鞋,还发现了爬墙的痕迹。这只鞋是蒋介石的,鞋底的花纹很清晰,爬墙的痕迹清晰可见。 孙铭九断定这必然是蒋介石留下的痕迹。他命令部队兵分四路搜寻蒋介石,他对士兵们说:“找不到大家一起挨枪子!”士兵们知道任务的重要性,他们纷纷点头,然后各自朝着指定的方向跑去。 他们在山上仔细地搜寻着,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。冬日的山上,寒风刺骨,树木和草丛都被冻得僵硬。士兵们的脸被冻得通红,但他们依然坚持着,认真地搜寻着。 下山的时候他们又抓住了蒋介石的侄子蒋孝镇。蒋孝镇个头不高,瘦瘦小小的,他看起来很害怕,身体不停地颤抖着。 孙铭九一把就把他给提溜起来,手枪直接顶到他的脑袋上,咬牙切齿地问:“委员长呢!我找不到他就要死,我要死了你也活不了!”蒋孝镇吓得脸色苍白,他颤颤巍巍的指向了一片乱石,直言就在石头缝里躲着呢。 东北军呼啦啦一片就围了上去,他们大声高喊:“赶紧出来,不出来开枪啦!”声音在山谷中回荡。蒋介石看到围住他的人,一会说腿断了,一会又说腰折了,反正就是不想走。他躺在地上,嘴里不停地嘟囔着,表情十分痛苦的样子。 孙铭九急了,但是也不敢打蒋介石。他知道蒋介石的身份特殊,不能有任何闪失。于是当即半跪下去,要蒋介石上他身上,嘴上还说:“山下就有车,我背你下去!” 蒋介石开始还不愿意,他扭捏着身子,嘴里说着不愿意。但孙铭九可没有耐心等他,直接上前,强行把蒋介石背了起来。蒋介石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,但最终还是放弃了。 孙铭九背着蒋介石,在士兵们的簇拥下,朝着山下走去。这件事情到此也就基本上告一段落了。西安事变中捉蒋这一关键环节,为后续逼蒋抗日奠定了重要基础,也让中国的历史走向发生了重大的改变。可以说,西安事变中,孙铭九功不可没。 然而,西安事变后,当张学良被软禁之后后,东北军陷入内乱。以王以哲为首的“元老派”将领,大多是跟着张作霖、张学良打天下的老将。他们经历过东北军的辉煌,也深知这支队伍的底子——名义上是“东北军”,可老家早已被日本人占了,几十万弟兄的妻儿老小还流亡在关内。 对他们来说,当务之急是保住队伍的编制,让兄弟们有个安稳的归宿,再图打回东北的老事儿。所以在蒋介石抛出“改编保留番号”“发放军饷”的条件后,王以哲等人倾向于妥协:先接受南京的安排,至少能保住东北军的招牌,弟兄们不用散伙。 可另一边,“少壮派”的想法完全不同。孙铭九、应德田这些年轻军官,大多是三十岁上下的热血青年。他们跟着张学良发动西安事变,为的就是逼蒋抗日,救回被扣押的少帅,更要为东北军挣个“抗日有功”的名声。在他们眼里,妥协就是向蒋介石低头,就是背叛了西安事变的初衷。更何况,张学良还在南京生死未卜,如果现在服软,少帅还能回来吗? 两边原本还能坐下来谈,可随着时间推移,矛盾越积越深。元老派觉得少壮派“不懂大局”,净想着拼命;少壮派则骂元老派“贪生怕死”,为了保官位出卖少帅。会议室里的争吵越来越凶,桌子拍得咚咚响,茶杯摔得满地都是。到了后来,连基本的信任都没了。 1937年2月2日,农历正月十二,西安城外的寒风裹着雪花,吹得人脸上生疼。就在这一天,矛盾彻底爆发了。少壮派中的激进分子认为,王以哲等元老派“勾结南京”,准备出卖东北军利益。孙铭九在情绪激动之下,做出了一个让他后悔终身的决定——派人刺杀了王以哲。 枪声响起时,王以哲正在家中看书。他怎么也没想到,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会对自己下手。子弹穿透胸膛的瞬间,这位东北军元老的目光里,有震惊,更有不解。 消息传开后,东北军内部彻底乱了套。元老派的将领们悲愤交加,有的当场痛哭,有的要找少壮派拼命;少壮派则慌了神,原本团结的“三剑客”(孙铭九、应德田、苗剑秋)也因为意见不合开始分裂。这支曾经让日军闻风丧胆的劲旅,此刻却像一盘散沙,互相猜忌,互相攻击。 孙铭九很快意识到,自己闯了大祸。刺杀王以哲不仅没能解决问题,反而让东北军的内乱升级。更糟的是,南京方面趁机施压,要求“严惩凶手”,蒋介石更是放出话来:“不交出闹事者,东北军别想改编!” 被迫之下,孙铭九带着几个亲信连夜逃出西安,一路向北,最终躲进了陕北的根据地。 陕北的冬天比西安更冷,窑洞里的土炕烧得再热,也暖不了孙铭九心里的寒。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棉袄,坐在炕沿上,盯着窗外的积雪发呆。这里的干部没有责怪他,反而给他送来热乎的小米粥和腌萝卜。有人拍着他的肩膀说:“你过去做过什么,我们都清楚,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团结抗日。” 这些话像温水一样,慢慢焐热了他冻僵的心。 几个月后,考虑到孙铭九在东北军中的特殊身份,组织安排他秘密转移到天津隐居。天津的租界里,霓虹灯闪烁,黄包车叮当响,可孙铭九却像个透明人。他化名住在法租界的一栋小楼里,白天很少出门,晚上偶尔去街角的茶馆听评书。茶馆里说书人讲着三国里的忠义故事,他听着听着就会走神——当年在东北军时,他也觉得自己是为“忠义”而战,可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? 1940年前后,汪精卫在南京组建伪政府,日本特务为了拉拢东北军旧部,在天津四处活动。有人找到孙铭九,递来烟卷,说:“孙老弟,现在东北军散了,张汉卿也没指望了。跟着皇军干,照样能当官,比躲在天津强多了。” 孙铭九沉默了很久。他想起张学良被扣押前的最后一句话:“一定要把队伍带回去……” 可眼下,队伍没了,少帅也没了消息。理想早就碎成了渣,活着成了唯一的目标。最终,他答应了日本人的条件,成了伪军里的一个小头目,但始终没带兵打过国共两党的队伍——他心里清楚,那枪口,无论如何都不能对准自己的同胞。 抗战末期,眼看着日本快撑不住了,孙铭九心里那点残存的血性又被勾了起来。他带着手下几百号人,在山东某地宣布起义,投奔了国民党军队。蒋介石为了安抚东北军旧部,把他收编进正规军,还给了个少将参议的虚衔。 解放战争打响后,孙铭九的部队被派往东北。据他自己后来回忆,那时候他偷偷联系上了当地的地下党,打算“当个钉子,给解放军递点情报”。但到底有没有真正传递关键信息,他自己也说不清——毕竟在国民党军队里,处处都是眼睛,稍有不慎就会掉脑袋。 1948年冬天,辽沈战役正打得激烈。在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中,孙铭九被东北野战军的部队俘虏。带队的指挥员在审问他时,翻开他的档案,皱着眉头问:“你以前是东北军的?张学良的卫队营长?” 孙铭九低着头,没敢抬头。 指挥员又问:“那会儿在西安,是不是你带人去华清池的?” 孙铭九浑身一抖,但还是没说话。 指挥员盯着他看了半晌,突然笑了:“算了,我看你也没真跟解放军打过仗。放你回去吧。” 原来,孙铭九在被俘时身上既没有武器,也没有近期和国民党高层联系的证据,加上他主动承认了过去的经历,最终被当作“无血债人员”释放。 1950年代初,孙铭九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上海。他租了间弄堂里的小阁楼,靠给人看大门、打零工维持生计。上海的冬天湿冷,阁楼的窗户漏风,他夜里常常被冻醒,恍惚间还能听见当年华清池的枪声,看见张学良站在司令部窗前凝望西安城的背影。 好在中央并没有忘记这位西安事变的参与者。经过调查核实,组织上认定孙铭九在事变中确有功绩,且后来未继续与人民为敌。 1955年,在一位老同志的推荐下,孙铭九向政府提交了工作申请。中央考虑到他的历史贡献,破例批准他进入 东北文史研究馆工作——这里主要收录有特殊经历的旧军人、学者,负责整理近现代史料。 孙铭九被分配到“东北军史料组”,每天坐在办公室里,翻阅泛黄的档案,记录当年的战斗细节。他写得很认真,有时候为一个时间点能查一整天的资料,同事们都说:“老孙这人,做事还是当年那个劲头。” 时间过得飞快,转眼到了八九十年代。改革开放后的中国,旅游业逐渐兴起,西安华清池成了热门景点。导游们带着游客参观“五间厅”时,总会指着墙上残留的弹痕说:“这就是当年张学良的卫队营和蒋介石卫队交火的地方,孙铭九就是带人冲进去抓蒋介石的!” 渐渐地,孙铭九的名字又被媒体挖了出来。有记者辗转找到他,扛着摄像机上门采访。 镜头前的孙铭九,已经是八十多岁的老人。头发花白,背微微驼着,穿着一件洗得发旧的中山装。记者开玩笑说:“孙老,您当年抓蒋介石的地方,现在成了5A级景区,听说进去还得买票呢!陕西省要是有点旅游思维,就该把您请到华清池,天天在当年您踹开的房门口泡壶茶,游客肯定挤破头——毕竟您可是捉蒋英雄啊!” 老人坐在藤椅上,听着这话,嘴角微微动了动,却没有笑出声。他眯着眼睛,像是透过时光看向了远方,那里有东北的白山黑水,有西安的古城墙,有华清池的枪声,也有张学良凝望故乡的背影。半晌,他轻轻摇了摇头,只说了句:“都是过去的事了。” 然后靠在椅背上,闭上了眼睛。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脸上,照见那些深深的皱纹里,藏着一段再也回不去的岁月。 |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