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的年终总结？哦，我让我的AI助理写的。

这话要是从你老板嘴里说出来，你是什么感觉？这不是什么科幻片里的情节，这是Meta公司内部正在发生的事。一款名为Metamate的内部AI工具，已经可以自动抓取员工全年的工作文档和成果，一键生成绩效报告。这玩意儿据说还挺好用，Meta的超级智能实验室产品总监Joseph Spisak在峰会上甚至开玩笑说，还得提防着有人黑掉系统给自己刷高分。

一边是AI开始给你我打分，决定饭碗，另一边，那些创造AI的人，却正在被优化。今年九十月份，科技行业的裁员人数像坐了火箭，一个月内暴涨了近六倍。根据Challenger， Gray & Christmas的报告，这波裁员潮，比2008年金融危机时还狠，直接回到了2003年的水平。微软裁掉9000人后，CEO还建议刚失业的员工去跟AI聊天机器人聊聊，缓解一下心理压力。这话听着，怎么就那么不是滋味儿呢？

整个美国经济，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喉咙。经济学家Jason Furman扔出一个惊人数据：信息处理和软件投资，只占GDP的4%，却贡献了上半年92%的经济增长。把这部分刨掉，美国经济几乎就是在原地踏步。所有的鸡蛋，都放进了算法这个篮子里。

Ulysses出版社的CEO Keith Riegert，一个在书堆里摸爬滚打的文化人，如今也得面对这个现实。在出版人大会上，他一边警告同行要么拥抱，要么被抛弃，一边又坦诚自己对AI的降临并不欣喜。他跟OpenAI达成了合作，硬性规定全体员工每天必须用一小时以上的ChatGPT。

他甚至现场演示，只用五分钟，就生成了一本符合亚马逊上架标准的书。虽然他自己也承认那玩意儿不堪入目，但还是先上架了，再默默删除。他津津乐道地举例，说知名记者Kara Swisher的传记刚宣布要写，市面上立刻就冒出六本AI仿写的山寨货，还都抢在正版前头。亚马逊早就成了AI生成内容的电子垃圾场，而这位大出版商，似乎正乐于在这片泥潭里扑腾。

可一转身，Riegert又开始深度警惕。他亮出一张图表，过去二十年，标普500指数和美国的职位空缺数总是手拉手一起走，但AI一火，俩就分道扬镳了。他说，科技行业的裁员已经开始，讽刺的是，最先被干掉的，恰恰是那些写代码构建AI的人。

对于未来，他给出了两个剧本：要么AI一路狂飙，最终全面实现岗位自动化，大家一起失业；要么AI的发展撞到天花板，泡沫破裂，引发系统性的经济崩溃。他不知道会是哪个，但他说：如果只能二选一，我宁愿选金融崩盘。

但裁员这口锅，真就该AI一个人背吗？

也许，AI只是一个完美的替罪羊。Fast Company的文章就指出，AI本身没那个能力取代成千上万的员工，但为AI付出的天价账单，可以。前些年美联储零利率，科技公司闭着眼疯狂招人，那种盲目增长早就埋下了今天的雷。现在经济下行，大家都在担心衰退，公司要收紧开支，裁员自然是最简单粗暴的法子。

真正看不见的，是AI基建那个无底洞般的投入。亚马逊的资本支出从一年的540亿美元，直接跳到第二年的840亿，后年奔着1180亿去了。Meta到处筹钱建数据中心，甲骨文未来几年每年都得借款250亿美元来履行AI合同。钱从哪儿来？在AI还没找到真正能大规模赚钱的商业模式之前，这些巨额的投入就是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

这么一看，答案就清晰多了。老板们一边大谈AI让公司创新前所未有，一边手起刀落裁掉成千上万的员工。亚马逊CEO Andy Jassy最终在财报会上还是说了实话，这轮裁员，真不能全怪到AI头上。说白了，公司在LLM上烧钱烧得太狠了，又融不到新的钱，那就只能从人力成本上开刀了。至于为什么非要拉上AI当借口，大概是这样听起来，公司不是因为经营不善，而是因为走在了时代前沿吧。

十年前，所有人都告诉年轻人，去学编程吧，那是未来。如今到了2025年，这批听话的孩子一头撞进了惨淡的就业市场。美国大学文凭带来的收入溢价已经停滞了近二十年，长期失业半年以上的人里，大学生的比例越来越高。AI还没真正把年轻人的饭碗抢走，是资本的游戏规则先变了。当下一轮经济回暖时，留给他们的岗位，可能真的会更少。

所以，你看，AI根本就没想取代你，是你的老板，早就想把你成本优化掉了。

那么，你觉得自己的工作，会被AI的成本优化掉吗？